第65章 洪承畴回师陕西
韩雨烟告诉高峻山，他又要做爸爸了，因为吉雅和苏叶娜同时有了身孕。高峻山喜不胜收，几乎是跌下了战马，连蹦带跳地跑进了营房。 …… 崇祯八年四月，汝阳城。 四月十二日高峻山撤出汝阳之后，改世王和横天王领着三千人马悄悄地开进了汝阳，在汝阳城烧杀掠抢、无恶不作，只过了三天，就被洪承畴赶来的大军包围，改世王许可变和横天王杨立言举白旗投降了洪承畴。 洪承畴的行营，正在密谋一场屠杀。 “洪制军，这些贼寇都醉了，就等您发话了。”副将杨正芳阴冷的脸庞浮出一丝奸笑。 洪承畴满意地点点头：““都准备好了？你执行吧，不留一个活口！” 杨正芳得到命令，便出了洪承畴的行营，他的几员千总正等在外面，见杨正芳出来，眼睛都看着他。 “动手吧！一个不留！” 接到命令的千总们跟随杨正芳来到一个大场院，这里聚集了三千多新近被招抚的贼寇，为首者正是改世王和横天王，他们个个都喝得酩酊大醉，东倒西歪，满地都是呕吐物、打碎的瓷碗碎片。 杨正芳的八千人马已经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，他大手一挥，弓箭手射开始了第一轮的屠杀，改世王许可变和横天王杨力吉发现大事不好，怎奈手中兵器早已交给了洪承畴，已经没有了反击的可能。 杨力吉首先被射成了刺猬，许可变惊吓得出了一声冷汗，霎时清醒了许多，他大喝一声，掀翻了一张桌子，自己躲在桌子后面，避开了向他射来的弓箭。 杨正芳操刀亲自上阵，指挥八千明军向已经放下武器的贼寇大开杀戒。杨力吉见弓箭手已经停止了放箭，他一把扳断一条桌子腿，高声喊道：“弟兄们，跟他们拼了！” 他用桌子腿当武器，打倒一个官军，这时杨正芳正好冲到他面前，一剑了结他的性命。 …… “禀洪制军，三千二百五十八个人头，全部割了下来。”杨正芳满身的血迹来见洪承畴。 洪承畴闻到血腥味，退后了一小步，摆摆手道：“知道了，我会替你向皇上请功的，你先回去换了这身战袍。” “遵令！”杨正芳行了个礼退了出去。 一旁的河南巡抚玄默问洪承畴：“洪大人！杨化麟你打算怎么办？” 洪承畴一愣，我打算怎么办？难道你玄默就没有打算吗？他没有表态，把球踢回给玄默：“玄大人，你以为应该怎么办？” 玄默沉默了片刻，道：“洪大人，杨化麟不但丢失了城池，还把大批的军资送给了高峻山，按律当斩，不知洪大人之意……” 洪承畴沉声道：“玄大人，如果不治杨化麟的罪，难道要你我来替他担责吗？” 玄默赶紧说道：“你误会我了，丢失汝阳这么大的事情，肯定是要找人善后的。洪大人你有尚方宝剑在手，一切都听您的。” 洪承畴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：“斩立决！” …… 洪承畴杀了杨化麟之后，便在汝阳召开了追剿贼寇的军事会议。 在军事会议上，洪承畴分析形势，制定对策，部署作战计划，他提出：“制贼当有长策。我至豫而贼走秦，我走秦而贼又走楚豫……今当分信地扼。” 他所说的“长策”，也就是分堵合击的老一套，不过是前两次围剿的翻版而已。这个计划的要领还是全场紧逼加区域防守。 按照洪承畴的部署： 邓玘、尤翟文等驻樊城，防守汉江；左良玉、汤九州控吴村、瓦屋，守浙水之要道；尤世威、陈示福、徐来朝分驻永宁、庐氏山中，以扼雒南、朱阳之险，陈永福、张应昌控制绳池、新安两地，以阻谷水要冲。其职责是防止义军流窜山西、湖广、河南； 山西巡抚吴甡严守黄河渡口，防止义军由陕入晋，企图将入陕的义军堵死； 尽管洪承畴在连遭几次围剿失败后，心中也明白“胜败之数，未可知也”。可是，他为本性所驱使，还要孤注一掷，不灭贼寇心不甘。 军事会议之后，洪承畴把杨正芳叫到跟前，向他面授机宜，要他先起兵入陕西，经洛南进入商州，抄贼寇之后路，因为他判断，逃至商、雒的贼寇，闻官军至，必先走汉中，而商州是其必经之地。 而他自己亲率余世任、刘迁、夏镐、唐通、杨麒等主力经潼关驰援陕西。 杨正芳得到洪承畴的密令，率部先行，往商州而去。三日后，洪承畴的大军向潼关开拔。 四月二十八日，洪承畴的大军抵达潼关。当晚大军驻扎后，洪承畴升帐，召各路领军将领行辕议事。 灯火把洪承畴的行辕照得通明，洪承畴当中而坐，监军张若骐坐于左，各路将领分两排坐定。 洪承畴道：“如今贼寇窜回陕南，其气焰十分嚣张。据报，高迎祥、李自成、张献忠、高峻山等贼首已聚集于泾阳、临潼、蓝田一带，不下三十万众，明日我军就要与之交战，诸位将军可有良策？” “嘿嘿，洪制军说笑了，”余世任笑道：“我军兵强马壮，无坚不摧，区区贼寇，还用什么良策？只要您一声令下，我余世任第一个杀出潼关，对高迎祥、李自成、张献忠、高峻山之流，杀它个片甲不留，死无全尸！” 洪承畴点头赞道：“余将军素有威名，屡败贼寇，英名远振。我令你立即起兵攻击蓝田的张献忠，然后与先期到达商州的杨正芳从山阳、镇安、洵阳驰入汉中，我料定贼寇败亡之后必逃汉中。” “遵令！”余世任在洪承畴面前拍着胸膛道，“我余世任绝不辜负洪制军的期望，一定先于贼寇到汉中！” 洪承畴抚着余世任的肩头关切道：“此次行程，道路遥远难行，余将军你多多的辛苦啦！我将集关中兵马与你会师汉中！” 余世任感动万分：“末将定不负洪制军的厚爱！” “好！”洪承畴满面红光，“诸将听令，明日早饭后，进兵临潼！” …… 洪承畴来到临潼，追击高迎祥、李自成，两军还没开战，其主力便向永寿逃窜，只留下没有战斗力的老弱来抵御官军，洪承畴命令刘迁、夏镐、唐通三员战将出击，洪承畴站一高坡处遥望战场。 这只能说是一场屠杀，双方的实力对比十分的悬殊，洪承畴心中谈不上喜悦，虽然他杀了这些人一样可以去向那里皇上请功，但是，不消灭高迎祥、李自成、张献忠、高峻山这样的贼王，他就没有好日子过。 突然，西面一阵沙尘滚滚，一彪人马杀入战场，洪承畴远远望见是一支大明的官兵的装束，提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。 “前去打探一下，来的是那一路人马！”洪承畴对身边的亲兵道。 “遵令！” 一盏茶的功夫，亲兵回报，是驻守西安的孙传庭前来参战。 监军张若骐道：“看来西安已经安全了，我们可以放心地向永寿追击。” 洪承畴在地上摊开地图，思索着，一阵风吹过，一片绿叶飘落在地图上，他轻轻地将叶子掸开，卷起地图对身边的山海关总兵杨麒道：“杨总兵，请你的人马立即向永寿追击高迎祥、李自成，务必将其剿灭，不能再让贼寇四处逃窜！” “末将遵令！” “好！”洪承畴摆摆手让杨麒退下，然后对张若骐道：“张公公，我们去会一会孙传庭。” 孙传庭一见洪承畴就向他禀报了高迎祥、李自成围攻西安的情况，由于孙传庭守御坚固，才使得贼寇的攻城计划没有得逞，转而向永寿方向逃窜，他率部出城追击，在此遇到洪承畴的主力。 洪承畴大喜，道：“孙将军守西安有功，我要向皇上为孙将军请功的。” 孙传庭拜谢道：“承蒙洪制军抬爱，传庭感激不尽!” 接着，洪承畴、孙传庭收拢兵马，合兵一处，在西安城下安营扎寨，运筹下一步的追剿计划。 数日之后，洪承畴在行营之中，接到探马来报，高迎祥、李自成攻陷永寿，永寿知县薄匡宇战死。愤怒的洪承畴把手中的茶杯摔碎在地，迁怒于杨麒。 他怒火未消，又有探马来报，张献忠在商州被杨正芳击溃，逃至山阳，攻取丰阳关，游击周仕风领兵往照川堵截，被张献忠所杀，张献忠已经由水银山进入汉中。 洪承畴懊恼不已，他派杨正芳、余世任围堵张献忠的谋略宣告失败。 一日，又有探马来报：高峻山逃窜至桐柏山，然后不见踪影。 洪承畴心烦意乱，假如这些贼寇聚合在一起，他反倒不怕，现在被他这么一追杀，贼寇东分西裂，凭手中的兵马，已经是应接不暇，顾头不能顾尾。 他决定先集中兵力解决陕西的问题，等剿灭了高迎祥、李自成之后，再腾出手来对付张献忠、高峻山。 高迎祥在永寿为了摆脱追兵，与李自成分兵进攻凤翔、平凉两地，洪承畴得到消息，不得不分兵追击。 …… 却说朱由检在北京得到洪承畴在陕西剿匪的塘报，对洪承畴很是失望，他认为，光是陕西一省，洪承畴就弄到如此地步，再让他兼管河南、山西等地的军事，势必难于成事。 匪患不除，朱由检寝食难安。于是，他下诏书，让洪承畴在西安固守陕西三边，派湖广巡抚卢象升，总理直隶、河南、山东、湖广、四川军务，还明确他们各自的职能：“洪承畴督剿西北，卢象升督剿东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