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9节
??不久后,场地换到了刑堂,偌大的刑堂,只有七个副掌门,两个堂主,王紫,宏胜等十七人,还有面上一片死灰的木易水。 ??欧阳侨和各大院派的院长被留下来处理狮占峰的事情,因为这场突发事件,院派比不得不中断,还要安排世家的人,众人都听了个一知半解,就被疏散着离开了。 ??“你们可以把事情说清楚了,到底怎么回事?”宇文乾坐在椅子上,翘着腿,问宏胜几人。 ??“事情发生在缥缈峰历练之时,我们在上山途中不小心脱离了队伍,途中遇到史语儿和木易水,她二人称知道上山的捷径,便带着我们进了一个的山涧,我们并不觉得两个女子会骗我们,可在进了那山涧,却看到……” ??宏胜深吸一口气,讲述当日发生的事情,可面上还有怒色。 ??“却看到满地的尸体,而那些尸体无一例外都是浑身赤裸,骨瘦如柴的男子!而且都是死于、阳气散尽!” ??飞尘接着说道,想起他们也差点变成其中的一员,就更加憎恨木易水和史语儿。 ??听了二人的话,木易水没有任何反应,好像已经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中,其他人却是同时抬眸,几人互看几眼,似乎在传达着彼此都知道的信息。 ??“你是说,木易水和史语儿练的是随吸人阳气的邪功?”夏温竹问道,眼神看向宏胜,似乎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是在意。 ??“没错,而且木易水和史语儿练有魅惑之术,还带着让人意乱情迷的药物,当日我们不妨,刚被带到山涧,话还没有问出口,便着了她二人的道!”宏胜答道。 ??“既然那药那么厉害,按照你们所说,当日去了的人有一百多人,你们最后是如何逃出来的?”史文斌却是忽然问道。 ??“我们中了这两个妖女的药,神智不清,但也看到了一个个被她们折磨死的人,后来不知是何人忽然闯进了山涧,引开了史语儿和木易水,救了我们,后来那处山涧崩塌,这两个妖女返回,只当是那么严重的山体崩塌,我们这些被封了灵力的人也根本不可能活着出来,才没有斩草除根。” ??宏胜看了看史文斌说道,语气不太好,带着压抑的愤怒,史文斌不问他们是怎么逃出来的,却问这个,为什么不直接问是不是他们栽赃陷害?史语儿可是史家的千金小姐,史文斌平时对她也照顾有加,怎么,现在是不相信他们所说的吗? ??“是何人救了你们?” ??宇文乾紧接着问道,眼神扫过王紫,这件事情怎么看都是被别人一手策划的,史语儿和木易水的事情如果是真的,这事情发生在缥缈峰历练之时,也就是两个月前,可是一直到今天才说,那这十几人之前在哪里安置?今天又怎么会忽然出现在狮占峰? ??今天正巧是院派比之时,按照规矩长天派的副掌门今天都会到齐,木易水在天魔噬魂阵中意外用了邪功,被他们察觉,再然后就是宏胜这些人的出现,指控木易水和史语儿,这一连串的事情太过巧合了,巧合的像是身后有一双手,从两个月之前就已经在推着这件事情发展了。 ??可这人是谁呢?揭发这件事情对他有什么好处呢?目标不可能是木易水,木易水的根基不稳,背景也太明了,不至于兴师动众的扳倒一个木易水,那就是史语儿了?史家会出现这样的人的确很意外,不管这件事情进展到什么程度,史家的声誉都会受到不小的打击。 ??如果只是声誉受损,也动摇不了史家在世外域甚至整个仙界的根基,但是这件事牵涉的不仅仅是表面上这样……吸人阳气的邪功在世外域很多年前就出现了,而且每次都是悬案,最远的可以追溯到几百年前,近的在这三十年间也出现过几回。 ??本来死几个人没什么,修仙路上出现意外再正常不过,然而这些人死的方式却不得不让人重视和怀疑,这么多年来,世外域明明一直藏着邪教之人,至少是修习邪功之人! ??几百年间断断续续没有头绪,今天却是头一回有了针对的人头,眼前的木易水便是一个,还有史语儿…… ??宇文乾看了看史文斌和史烨,二人的眉心紧皱,显然也意识到了这次事情的严重性,世外域一直存在修炼邪功的人,长天派和各大世家都着手查过,结果都是一无所获,要么暗中的人太聪明,要么就是他的身份太安全,如今第一次有了明确的目标,却是指向了史家! ??史语儿的身份的确很安全,史家受宠的千金,长天派也重视的弟子,隐藏的竟然这么深!可史语儿绝不是唯一一个,她的年纪就对不上,那是谁将她带上了这条路,也是史家的人吗…… ??木易水是引子,史语儿是跳板,所以引导事情走向的人最终目标是史家?! ??“当日我们神智并不是很清楚,获救之后有人给我们喂了药,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另一处山洞了,我们四下查看,却还在缥缈峰上,救我们的人只留下了字条,说是若想让我们院派大比之时再上山来。”飞尘说道。 ??宇文乾听罢,眼神犀利的紧盯着飞尘,却见飞尘虽有畏惧,却没心虚,看来此话非假,也就是说,这些人也不知道救他们的人是谁了? ??“可有看到是几个人?”宇文乾退而求其次,问道。 ??“似乎有三个,也好像是四个……”飞尘回忆了一下说道。 ??宇文乾诧异,有这么多人? ??“你们既然获救,为何不立即回门派,门派自会为你们主持公道,莫非只是听了那一个纸条上山的通知?”史文斌又问。 ??“救命恩人所言,定有她的道理,况且,我们虽然没死,但是……也没少被这两个妖女折磨,离死也差不了几步了,我们怎能用那个样子回来……” ??史文斌的问题让几人都顿了顿,最后是宏胜咬牙开口,面上出现羞愤的神色,任谁亲口说出这般难堪的事情也不可能泰然自若。 ??“任凭你们口舌之词,可有十足的证据……”史文斌听罢,似乎再也无漏洞可抓,但仍然不愿相信这件事情跟史语儿有关系…… ??“史副掌门!您还想要什么证据?史语儿练就邪功多年,那处山涧也不是史语儿第一次去了,以往几次缥缈峰历练期间,是不是都有弟子消失在缥缈峰?你们当真以为是被高阶灵兽杀了吗?其实早就成了那山涧里的白骨!” ??“早在三十年前,门派就有人因为被吸干阳气而死,那时正是史语儿练功急需阳气之时,后来才慢慢稳定下来,可以维持在一定的时间内,每隔五年在缥缈峰上作案,这都是我们亲耳听到史语儿跟木易水说的!” ??“史副掌门还有什么不相信,木易水就在这里,不妨一问?这是一瓶让人必须说真话的药剂,给木易水喂下,也许她能帮史副掌门您解开疑虑!就算您不想这么做,史语儿回来也照样会真相大白!” ??宏胜面有怒色,却是打断了史文斌的话,史文斌这分明是要给史语儿开脱,他怎么能忍?宏胜翻手拿出一瓶药剂,扫了一眼地上喃喃自语的木易水,看到这妖女就要得到她应得的下场,这两个月来郁结于心的恨意才畅快些许,只是没看到史语儿,他还是不能完全放心。 ??“你现在是一面之词!还胆敢顶撞于本副掌门,你可知道……”史文斌一拍扶手,也怒了,宏胜一个无名弟子,竟敢不把他放在眼里! ??“文斌……” ??史文斌的话还没说完,宇文乾就冷冷的打断了,低着头,但是身上散发出慑人的气势,史文斌转头一看,一眼就看到了宇文乾右肩上怒张的虎口,狰狞而凶猛,犹如现在的宇文乾,时刻都可能给他致命一击,史烨瞥了一眼史文斌,有些警告的意味,史文斌硬生生把话咽回了肚子里,却狠狠的看了一眼宏胜。 ??“尤礼。”宇文乾又唤道。 ??“是。”宇文乾也没说什么,尤礼却是认真的应了一声,起身走近木易水。 ??“不要过来,不要过来!再过来我会杀了你的!”尤礼刚刚靠近,木易水就手脚并用的往后退,口中疯了一样喊道,被封住了灵力,只能挥着手没用的威胁。 ??尤礼手指一弹,定住了木易水的身体,手中出现一个玉瓶,从中到处几颗药丸,递向木易水。 ??“不要杀我,不要杀我!都是史语儿,都是史语儿把我变成那个样子的,她不让我说,如果我说了,会比任何死法都死的难看,她还说会让木易家消失,我害怕,我是被逼的!都是史语儿干的,不关我的事!” ??见到那药丸越来越近,木易水瞪大的眼中写满了恐惧,好像那药丸就是她的索命丸,别人还没有问,在恐惧之下她竟然就先说了。 ??“还要喂吗?”尤礼捏着手中的药丸,问宇文乾,却瞥见了史文斌和史烨骤变的脸色。 ??“喂,看她知道多少。”宇文乾道。 ??尤礼掰开木易水紧闭的嘴,直接将药丸弹进了木易水的喉咙,而那药丸立马顺着喉管融化,任凭木易水怎么咳嗽想拿出来都不管用。 ??宏胜收回了手中的药剂,尤礼既然用了自己的药,当然用不着他的了,反正效果是一样的便好。 ??尤礼喂给木易水的药正是能让她说真话的药,几人围着木易水问了一圈,可问来问去木易水也没交代了多少,只知道木易水的功法是史语儿传授的,而史语儿的功法传承于谁木易水却是不知道,缥缈峰那些人的确是木易水和史语儿所杀,其它的再也问不出了。 ??只能确定一点,那就是史语儿的确是修习了邪功的,而且也是这么多年来潜伏在长天派内几十起命案的元凶…… ??刑堂内一时静默无声,史文斌和史烨更是没了立场说话,心中只能不断的思索着,如何能让家族不要摊上这潭浑水,但是这明显很难,这次的事情就是冲着史家来的…… ??宇文乾也靠向椅背,果然,木易水只是个小角色,宇文乾看了看末座的王紫,说到底这件事情是因天魔噬魂阵而起,他自己也不清楚心中那隐约的怀疑到底是什么,以至于他直接叫了王紫过来。 ??而这半晌,王紫坐在那里,好像在听一个并不怎么样的故事,置身事外,无悲无喜…… ??一阵脚步声接近,众人立马接近,却见欧阳侨一人前来,面色凝重,并无平时所见那般笑意吟吟。 ??“史语儿与荡魔院六名弟子同去执行任务,我们赶去寻找时,六人却都失踪了!后来在附近一处山洞找到五人的尸体,五人均是被吸干阳气致死。” ??欧阳侨跟在座的所有人拱了拱手说道,这一消息几乎再一次给史语儿是邪教之人上了一个铁证! ??“封锁世外域结界出口,加派人手去找。” ??宇文乾声音带着危险,距离木易水被发现到现在没有过了两个时辰,史语儿竟然已经杀了人逃走了,是谁给她传递的消息?史语儿又能逃到哪里?世外域总共就这么大的地方,她真的以为她逃的掉吗? ??或许是还有人接应她?而且是一股并不小的势力? ??宇文乾捏紧了扶手,忽然发现事情更加复杂起来,世外域在长天派和六大世家是完全透明的,如果真的存在这样一股势力,在世外域潜伏了这么久而没被他们察觉,那世外域岂不是危险?! ??------题外话------ ??妞儿们么么哒,今天我出去晃了一圈,回来后就悲催的感冒了,脑仁儿疼,真的没力气码字了,今天早早睡,尽量快点好起来,少的字数等我好点后都补起来,么=。= ??☆、第一百四十三章 反派冒头 ??王紫一个人走在下山的路上,宇文乾等人还在商议事情,接下来的事已经不是她能听的了,世外域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,长天派不知要如何处理,门派大比还能不能继续下去…… ??宇文乾本来已经打消了对她的怀疑,但是因为屠魔劫一事再次盯上了她,虽然这对她的影响并不大,但是在个人比决赛之前,她还是不能做的太过明显了。 ??史语儿逃了,肯定有暗中接应她的人,王紫现在想离山去追,可是现在她哪里出得了山门?恐怕她刚刚走出去,下一个让刑堂大举追查的人就是她了…… ??宇文晔呢?他现在不知道有没有动静…… ??史语儿现在身份已经暴露,她的功法来自于史二娘,史二娘在当年的事情里应该不是一个小角色,最起码表上上看是这样,宇文晔应该知道这一点的吧。 ??“想什么呢?” ??身后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,王紫诧异的停下脚步,回身看去,却见一袭白衣的夏温竹款步走近,宽大的衣袖上翠绿的竹叶肆意伸展,似乎在这明媚的午后,依稀看到了斑斑竹影,闻到了袅袅茶香。 ??“想了很多。” ??王紫墨眸放在夏温竹渐渐接近的身影上,忽然这样跟夏温竹见面,王紫似乎没有这个心理准备,有些意外、意外的开心,夏温竹离了她这么近,直到他出声王紫才发现,可能是夏温竹高于她的修为,也可能是王紫对夏温竹的防范几乎没有,夏温竹问她想什么了,她刚才似乎的确想了很多,多到没有头绪,无法一一细说。 ??王紫离开刑堂没有多久,也没看到其他人离开,怎么会在这里见到夏温竹?虽然夏温竹找她可能并非巧合,但王紫并不介意。 ??“想了那么多,有没有我知道的?” ??夏温竹似乎隐隐笑了笑,缓缓走近,但也只几步之间就与王紫并肩而行。 ??“史语儿会跑去哪,门派大比还继续吗,个人比会不会受到影响。” ??王紫想了想,轻声开口,继续往山下走去,二人步伐不疾不徐,一个是令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夏温竹副掌门,一个是神秘莫测的长天派当红人物王紫,然而两人却像是早早认识的挚友,不见陌生,反是和谐。 ??“嗯……门派大比应该会暂停一会,但不会终止,花溪谷的名额还要靠这次大比选出,门派大比不会终止,个人比自然也不会受到影响,你很在意门派大比吗?你很想知道史语儿去哪里了?” ??夏温竹嘴角轻轻掀起,沉吟片刻说道,有些喜欢王紫如此坦率直接了,忽然觉得,宇文乾怀疑那么多是自寻烦恼,不如直接来问王紫,今天叫王紫听了那么多事情,这些事情牵涉的太广,以王紫的年纪和背景,应该没有关系,但王紫表现的太过平静了,让人无从猜测。 ??但按照王紫说的,她想知道史语儿去了哪里,就说明她对今天的事情并非全然不感兴趣,只是因何感兴趣,却耐人寻味了。 ??“唔,想去花溪谷看看,史语儿……想。”王紫想了想,并未隐瞒,却也没有都说。 ??“花溪谷,要靠你自己去争取了,为什么对史语儿的事情感兴趣?” ??夏温竹侧首看了看王紫,似乎对王紫这样直言有些诧异,不过愈发喜欢了,修行戒骄戒躁,戒急功近利,多数时候要压抑自己心中的欲望,不管是来自哪方面的欲望,不过王紫这般坦率却是少见。 ??想要去花溪谷,那就意味着一定要在门派比中名列前茅脱引而出,然而王紫面上和话中并没有多少争夺的意思,好像结局一定会是她预想的那样,而且去花溪谷也只是她口中说的那样、去看看而已。 ??这话若是听别人说,他心里多半会觉得此人狂妄,听王紫说,却只觉舒服,仿佛她就该是这样,至于心中还想着的疑问,夏温竹干脆直接问出口了,而且他直觉的,王紫并不会生气,反而会给他一个很好的答案,最起码比他猜测的好。 ??“夏……副掌门,你为何对史语儿的事情感兴趣?” ??王紫这回看了看夏温竹,想要称呼时,却忽然觉得这样的身份真是不好,他们是亲人,却不能相认。 ??“这是发生在门派的事情,我是副掌门。” ??夏温竹看到了那双墨眸,浅浅的波光,深深的漩涡,异常美丽,异常炫目,一如王紫这个人,外表精致无暇,除此之外的一切皆是漩涡,夏温竹心中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,总觉的那双眼睛说了别的话,可是他却没有听懂。 ??他为什么对史语儿的事情感兴趣?王紫何以如此原话问他?夏温竹诧异,却面色如常的说道,他是长天派的副掌门,关注史语儿的事情是他的责任。 ??王紫看着夏温竹,却轻轻摇了摇头。 ??“呵呵,不信?” ??夏温竹不知为何笑了,唇角掀起,那常年静如湖水的眼中似是被投进了一枚石子,柔柔的荡开涟漪,带着愉悦的波光,如果叫宇文乾看见了,定要夸张一番,上次见夏温竹这仙人笑,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。 ??夏温竹也诧异,此番出来找王紫,却是意外的欢喜,宇文乾觉得王紫对他的提防之心很少,多次让他接近王紫,好问出点事情,夏温竹却并未当真,只跟他开玩笑混过去了,今天宇文乾再度说起,他只是过来一试,却不想结果如此和谐。 ??王紫就拿那双讳莫如深的墨眸看着他,好像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一样,那样轻轻的摇头,似乎在指出他言不由衷,莫非,他还应该在她面前实情相告吗?